新千年伊始的1月1日凌晨,日本内阁危机管理中心“千年虫”对策室呈现一片紧张而繁忙的景象。零时50分,在此坐阵的小渊惠三首相按预定举行记者招待会。他在向日本国民祝贺了新年之后,紧接着报告了有关“千年虫”问题的统计结果,他宣布:“到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有发生给国民生活带来影响的严重问题。”
日本的信息化高度发达,“千年虫”如果作乱,不仅将对与国计民生密切相关的金融、能源、通信、交通运输和医疗等产生严重影响,而且必将给国际社会带来难以预测的麻烦。然而,在西方发达国家中,日本行动最迟缓。去年3月,美国参议院“千年虫”问题特别委员会向日本提出“警告”后,引起日本政府和企业高度重视。去年7月,内阁设立了“千年虫”问题对策室,督促企业采取措施,以小渊首相为首的“高度信息通信社会推进本部”还对金融、能源、信息通信、交通和医疗这五大领域进行了检查和修正。日本政府虽然做了充分的准备,相信不会出现大乱子。但由于“千年虫”是人类历史上从未遇到过的新问题,人们对届时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仍然胸无成竹。“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为防止万一,在新旧千年交替之际,日本全国上下实行了“特别警戒”体制,大年除夕,共有200多万人上岗待命。
1999年除夕钟声敲响,新千年到来了。在东京,电视台的节目未见中断,电力、煤气和自来水照常供应,电信和电话基本畅通无阻,铁道列车零点前后就近在车站临时停车后不久就恢复了运行,更没有听到日本国内外航线上的民航客机坠落的消息,国家央行的金融网络系统和八家商业金融机构的自动取款机和存款机正常工作,人们所担心的事情似乎并未发生。
然而,从全国各地陆续集中到首相官邸“千年虫”对策室的报告却表明,计算机系统发生故障的事情确实不少。人们最关心的10大电力公司的51座核电站中,1月1日零时以后,有4家公司的6座核电站信息处理系统发生了故障,有的事务处理系统停止工作、数据传输系统中断、监测装置或显示仪器失灵;东日本铁道公司部分车站共有13台自动售卡机不起动;东京利库路特公司因“千年虫”作祟,13个半小时未能正常工作;鸟取县有线广播公司的播放系统发生故障;运输省设在8个机场的信息系统失灵,无法向小型飞机和直升飞机提供导航信息;在南极昭和基地的日本南极科学考察队卫星通信设备一时无法正常抄收数据;科技厅设在大阪地区的高灵敏度地震观测系统发生异常,观测数据不能传输;一些医院的医疗诊断设备显示的日期异常,如出现“1980年1月1日”、“明治33年1月1日”等。所幸的是,这些故障都没产生很大影响,并且在较短时间内得到了解决。
在人类进入新千年的时候,“千年虫”虽未造成灾难,但日本的专家学者指出,“兴师动众”捕捉“千年虫”并非“小题大作”,他们强调要认真吸取教训,并呼吁“今后仍有必要保持警惕”。首先,今年是400年1次的“特殊闰年”,1年有366天,不仅2月29日这天要特别予以注意,10月10日,12月31日也要警惕。第二,正如汽车越是普及,交通事故和石油问题也将日益严重那样,信息化越是发展,电脑、手机等越是普及,与其相应的风险也就越大。解决网络社会面临的诸如黑客恐怖和病毒攻击等问题,要比解决现实社会存在的汽车问题难得多,所付的代价也更大。第三,所谓“千年虫”问题,是电子计算机技术发展初期,软件开发人员为节省系统设计成本而想出的一个“小窍门”,结果酿成了影响整个世界的大难题。已经到来的新千年,信息技术和生命科学必将阔步发展,科学工作者更须有对全人类负责的道德感和责任心。